— 椰丝糖糕 —

关于巴金的短篇小说的记录

黄昏的空气在我们的周围织成了串串的花圈。山啦,水啦,树啦,都带上了一层神秘的朦胧的颜色,在我们的眼前渐渐地隐去了,只剩下了模糊的轮廓,好像梦中的幻景一般。黑暗不住地包围过来。桦树林因了晚风抖得更厉害了,飒飒的声音时断时续。
——《父与女》

夜非常静,整个世界都死去了。屋子里抖着黯淡的灰白色的光。她的均匀的呼吸不绝地送进我的耳朵。她的身体在我的怀里像一具死尸。

她的呼吸一声一声地刺入我的心里。灰白色的光似乎抖得更厉害,整个屋子好像都在动了。光啊,你为什么不完全消去,让黑暗到来,把这个为思念所苦恼的我埋葬一夜!

塞纳河的清波在月光下发亮,把一具女人的浮尸缓缓地送往下流。
——《爱的摧残》

我做小孩的时候很少回想到过去的事。可是年岁增长,回忆就渐渐地多起来,似乎过去的事都是值得怀念的了。我可以说不是为着现实在生活,而是为着怀念生活。
以前在学校里读书的时候,似乎眼睛上束了一层绷带,我所看见的只是世界的极小部分。我只看见花,看见光,看见春天的太阳,我觉得世界十分美丽。
到了一定的期限我跟学校生活绝了缘,据说我应该走进社会去了。我便开始发现世界的另一面目。绷带从我的眼睛上落了下来。于是世界变得更大了,我看见了污泥,我看见了眼泪,我看见了黑暗,因为我走进社会了。
——《好人》

我的面前是海水,没有颜色,只是白茫茫的一片。天边有一段山影,但这时差不多淡到看不见了。沉下去的太阳放射着金光,在水面上拖了一段长长的影子。

我清清楚楚地看见阴影走上了他的脸。

他这种人永远把痛苦噎在心里,对于一切的横逆,都只是默默地顺受,甚至把这当作当然的道理,或者命运。但是在心里他却伤痛地哀哭着他的损失。我的这种看法不会错。

过了二十几年的安分守己的生活以后,他终于吐出了绝望的呼吁。在这一刹那间所谓万能的宗教也失掉了它的力量。便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人,倘使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心的深处的伤痕时,也会对那所谓万世不移的天经地义起了疑惑罢。

那张曾经在三铺席房间的电灯光下一度光辉地闪耀过的少女的面庞又在我的脑子里浮动起来。

无论是男是女,那些人都是这个社会的牺牲者,而堀口君却说他们全是顺从命运的好人。
——《鬼——一个人的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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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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